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魂穿炮灰肆意撩,不婚糙汉后悔了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

李兔叽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胸口处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,一时间难受得不可抑制。苏妤能感觉,这心酸里头,有原主遭家人陷害的伤悲、无助,也有她自己突遭穿越的惊恐和委屈。苏妤别开头,一时不敢开口,就怕一开口,声音不对。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。于明锐的手,缓缓放了下去。他看见了,小姑娘身前有东西落下,极轻,极快。但却像砸在他心上了,有沉重的坠感。自从苏国撤走所有的技术力量以后,制造出最先进的战斗机就一直是空军所有相关人员的目标,这两年好不容易研制出了最好的发动机,但在运送重要零件的过程中出了事故,而眼前小姑娘的父亲,不顾自身安危,保护了相关零件。他跟所有为国家做出贡献的战士一样伟大!他的遗孤,应该得到保护。但刚才在招待所里,他却把这小姑娘当成了作风不检点的女人,...

主角:苏妤于明锐   更新:2024-12-19 10:04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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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妤于明锐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魂穿炮灰肆意撩,不婚糙汉后悔了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》,由网络作家“李兔叽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胸口处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,一时间难受得不可抑制。苏妤能感觉,这心酸里头,有原主遭家人陷害的伤悲、无助,也有她自己突遭穿越的惊恐和委屈。苏妤别开头,一时不敢开口,就怕一开口,声音不对。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。于明锐的手,缓缓放了下去。他看见了,小姑娘身前有东西落下,极轻,极快。但却像砸在他心上了,有沉重的坠感。自从苏国撤走所有的技术力量以后,制造出最先进的战斗机就一直是空军所有相关人员的目标,这两年好不容易研制出了最好的发动机,但在运送重要零件的过程中出了事故,而眼前小姑娘的父亲,不顾自身安危,保护了相关零件。他跟所有为国家做出贡献的战士一样伟大!他的遗孤,应该得到保护。但刚才在招待所里,他却把这小姑娘当成了作风不检点的女人,...

《魂穿炮灰肆意撩,不婚糙汉后悔了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》精彩片段

胸口处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,一时间难受得不可抑制。

苏妤能感觉,这心酸里头,有原主遭家人陷害的伤悲、无助,也有她自己突遭穿越的惊恐和委屈。

苏妤别开头,一时不敢开口,就怕一开口,声音不对。

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。

于明锐的手,缓缓放了下去。

他看见了,小姑娘身前有东西落下,极轻,极快。

但却像砸在他心上了,有沉重的坠感。

自从苏国撤走所有的技术力量以后,制造出最先进的战斗机就一直是空军所有相关人员的目标,这两年好不容易研制出了最好的发动机,但在运送重要零件的过程中出了事故,而眼前小姑娘的父亲,不顾自身安危,保护了相关零件。

他跟所有为国家做出贡献的战士一样伟大!

他的遗孤,应该得到保护。

但刚才在招待所里,他却把这小姑娘当成了作风不检点的女人,非但没第一时间出手相助,还差点为难她。

他心里,很是歉疚起来。

只是,他这辈子,和女性相处的时间极少,他还真不知道,这种时候,他该说什么。

于明锐沉默了。

好像只有沉默,可以掩饰他少见的不知所措。

沈志航在旁边站着,眼看于明锐打过招呼了,他只管也拉起苏妤的手握了握:“小方同志,对对,感谢感谢,请接受我们的敬意!”

说着,他也敬了个礼。

苏妤条件反射地笑了笑,但那笑容,有点怪异。

刘亚琴看出了苏妤的不对劲,连忙过来扶住她肩往前推:“走走,都认识了,先去我家吧。”

大家这才往住宿区走去。

魏工是从国外回来的重要技术人员,他们住在专家楼里,步行需要五六分钟。

其实苏妤的脚非常痛,每走一步都钻心。

但是她现在有求于人,不能太过麻烦别人,所以她完全没有表现出来,刚才短暂的软弱也被她很快封闭了起来,只和刘亚琴低声说着感谢的话。

身后,沈志航拉了拉盯着苏妤背影的于明锐:“哈,队长,这个就是偷你皮带的贼吧?”

于明锐斜了他一眼:“沈志航,你再提这个事,我就把你留在蓉城!”

沈志航牙疼:“嘶!

我这不是帮你心疼吗,是你说那皮带是令堂遗物,谁都不能碰嘛!”

于明锐一肘子敲他胸口:“别在这废话,先去把车开过来。

““现在?

那么老远,反正吃了饭咱们还要回去的嘛,正好消食。

“他们的车之前停在研究所那边了,谈着话走过来不觉得什么,专门走过去至少十五分钟哩!

可于明锐一个严肃眼神:“叫你去你就去,再给我废话一句试试。

“沈志航感受到警告,转身跑了。

几个人很快到了魏家。

刘亚琴开了灯,刚让苏妤进去坐好,于明锐就在后面低呼一声:“咦,这地上,怎么都是血迹啊?

“魏工夫妻连忙来看。

可不是嘛,水泥地上都是血印子,且很快找到了原因。

刘亚琴:“哎哟,小方你脚受伤了?

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嘛,我可以背你来的呀,我看看我看看。

“苏妤瞥了于明锐一眼,转头对刘亚琴微笑:“大概刚才逃的时候蹭破了一点皮,没事的,倒是弄脏了地。

“刘亚琴只管拉起她脚查看,叹气:“唉,你这个孩子,快别这么说,家里有红药水的,我先给你看看......哎呀不行,我老花镜给拉在办公室了,老魏,你能来看看吗?”

本来魏工只是张望,不好意思过来看人小姑娘的脚。

但刘亚琴这么说了,他也过来看了,声音就沉了下来:“不行,很严重,你这小姑娘真能熬,你怎么弄的,这脚趾头个个都破皮,小指甲盖都没了,脚底嵌石子在里面,不行不行,得去医院!”

苏妤不想去。

她想马上和刘亚琴说好顶班的事,然后回家去拿到那些重要文件,这事儿耽误不得。

因为她看的那本书里提到过,方妙拿到相关信件就会跑去首都找高官爹了。

苏妤又扬起哄传达室大叔式的甜甜微笑:“哎呀没事,就是我翻窗户的时候给蹭的,刘科长您不是说有红药水吗,我自己擦擦就行的,我现在特别担心我堂姐他们抢我顶班名额的事,就想跟您这说好了,还得回家拿那些顶班通知、户口信息啥的,去医院实在太耽误事了。”

这年头,一份城市工作实在是太重要了,刘亚琴和魏工相互看看,一时间也不好再劝。

于明锐在一旁淡淡出声:“我们有车。

先吃饭,等你们谈好事,送到医院处理一下的话,耽误不了多少时间。

至于你回家拿文件......依我看,他们明天一定会急着来办顶班手续的,只要军工厂这里提出要这个文件要那个材料,他们会自己给你拿来的。”

刘亚琴连连点头:“对对对!

不愧是咱们最顶尖的飞行队长,真聪明!

小方啊,今天你堂姐就急得不得了要我签字,他们明天一定会来的,你那些户口信息啥的,他们肯定就给你带来了,到时候我给你扣住就行,缺的我也给你哄来,可比你自己伤着脚还跑省事!”

魏工也说:“确实,于队长的办法好。

小方啊,他们今天敢这样对你,你一个人回去了可斗不过他们。”

苏妤咬唇。

其实她也知道,自己明着回家是拿不到那些重要东西的,本来她想的是悄悄地回去偷出来,但显然,于明锐的方法更好更有效。

抛开差点“坦诚相见”那事不谈,这男人脑子动得是真快。

比如她脚伤了的事,他应该早发现了,且开口得很自然。

这会儿由他提出来请军工厂帮忙留下文件,也比她自己提出来要好多了。

这类型的男人果然是一样的,只要他们想,总是能轻易地拿捏别人。

她得小心。

苏妤快速掩下心思,抬头和刘亚琴尬笑:“大家说的都对,就是......咳咳,我,我不回去的话,得麻烦刘科长借套衣服给我了,我这衣服......偷的,还得尽快还给人家。”

刘亚琴拍额头:“看我这人!

走,小方,我先带你去换一身,然后吃饭,去医院,今晚你住我家。”


陈强一听,笑得大黄牙全部露出来:”方金根,去弄点水来。”

方金根还没应,苏妤叫了起来:“方妙你们这是犯罪!

你不要乱来!

你要是这样做了,我一定要你死!这时代的人真的热心。

刘亚琴拿了好几件衣服裤子给苏妤挑,又给打了水什么一通忙乎。

等苏妤在魏家的卫生间洗漱好,看看镜子里的自己,不禁惊艳了一把。

以前老听人家说真正的美女,那脸就得达到三停五眼的黄金比例,这不就是了嘛!

看这脸,额头饱满,柳眉弯弯,鼻头小巧圆润,嘴角都是自然弯翘的弧度,似乎每一样都是造物主精雕细刻出来的,标致极了。

苏妤捧着脸看了又看,忽然心情好了许多。

钱是崩毛没有了,但是脸比以前还漂亮,年纪一下子小了十岁,还附赠了副胸大腰细腿长的好身材。

得了,她就一穿一个不吱声了。

要说唯一不如自己前世的,大概是肤色了。

这身体估计是天天要下地劳作的,皮肤晒得有点黑。

但是身上的就很白嫩,估计养一些日子,脸就能白回来的。

苏妤对着镜子笑了笑,麻利地给自己绑了个朴实无华的低马尾就出去了。

她是懂分寸的。

一个刚死了父亲的小姑娘,不掐尖不虚荣才值得别人帮忙,所以衣服也是选了件朴实无华的浅蓝色衬衫,配时下常见的藏青色长裤。

但即便这样,她重新出现在魏家客厅的时候,大家还是惊艳了。

客厅里三个人一起看着她,愣住。

刘亚琴忍不住惊叹:“哎哟!

小方这么梳洗一下,真好看啊!

小姑娘就该这么利利索索的,哎哟,上午戴个大草帽穿个土布衣服来办公室,真是给你打折扣了!”

魏工一个男人不好多夸,但眼里也很是欣赏。

于明锐则默默的转开了视线。

魏家客厅的灯正好照着他,他脖子到耳朵的位置,浓浓一片红。

不是害臊,而是羞愧。

鬼知道啊,明明小姑娘穿着板板正正的蓝衬衫,但他看一眼,脑子里出现的,却是刚才在他房间时那光滑雪白的背脊,又长又直的两条腿......他怎么能想这些?

他竟然也想这些。

于明锐放在桌子下的手,狠狠掐了自己一把。

正好沈志航去开了车回来,他盯着苏妤看了好几眼,才“哦”的一声:“这是小方同志啊!

刚才她披头散发的,现在扎了头发换了衣服,我还以为换了个人呢!”

刘亚琴笑得不行:“可不是!

都说女大十八变就是这种道理,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换身衣裳就换个样子,瞧瞧多好看。”

魏工:“亚琴别说了,小方都害羞了。”

刘亚琴:“不害羞不害羞,小姑娘真好看,我要是男青年,我可得偷偷多看几眼,哈哈哈。”

于明锐很快站了起来,拍拍沈志航的肩:“钥匙给我。

你慢慢吃,我在外面等小方吃完,就送她去医院一下。”

沈志航嘴里含着一口面:“哦,原来是要送小方去医院啊,我说非要我开车过来......咳咳咳,咳咳咳......”后面的话,在于明锐的突然回眸中,他硬生生呛了回去。

苏妤多识相啊,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,她三口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面,一瘸一拐地跟出去:“真是麻烦大家,那刘科长,我去一下就回来和您说事。”

刘亚琴连忙摆手:“对对,先去,不急,你今晚住我家,我们好好商量,可怜孩子!”

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刘亚琴就眼睛亮晶晶地问沈志航:“哎小沈,你们于队有对象没有啊?

你瞧瞧,这男的俊女的美,走一块儿多登对啊!”

沈志航还没有开口,魏工大力咳嗽:“咳咳!

亚琴,你们女同志就爱说这些,别乱来!”

刘亚琴白丈夫一眼:“这怎么叫乱来呢?

年轻人谈对象都是应该的嘛,要是两人都没有对象,那不是挺好!”

魏工凑近到爱人耳边小声说话:“你知道人家于队家里什么情况不?

他爸现在已经是某战区的领导!”

刘亚琴收拾碗的手顿住,有些懊恼:“这么高的门第啊......啧,那倒不太合适。

我知道了,我不说了。”

沈志航眼睛在两夫妻之间扫了扫,笑:“魏工,刘科长,不关门第的事,我们于队不结婚。”

刘亚琴的眼睛又瞪大了:“啊?

什么意思?”

沈志航:“我们于队说咱这工作太危险了,一不小心就是连骨灰都没有的,所以他这辈子不结婚,队里最危险的试飞都由他先上。

为了这个事,他跟他家老爷子闹得一年没见面了,我们领导思想工作做得呀,就差给他跪下了,但他可从来没松过口!

不过我要结婚的,沈科长,有好对象,给我介绍啊!”

刘亚琴“噗嗤”笑出来:“行!

回头我问问小方,听听她要啥条件的。”

沈志航连忙摆手:“不不,英雄遗孤我不敢,于队会掐断我脖子,您给介绍个家里七八个兄弟姐妹的,万一我出事了,有人照应的那种!”

魏工就在一旁深深的叹了口气。

刘亚琴也敛下了笑:“哎哟,小沈同志别胡说八道的,吃面吃面。”

这事,就这么揭过去了,刘亚琴再也没敢提给试飞队的人介绍对象。

军工厂附属医院门口。

于明锐先下了车,站到副驾驶位这边,看着苏妤慢慢地挪下车。

苏妤这会儿穿了双刘亚琴的拖鞋,但脚趾上已经都开始青紫,之前因为逃命没顾及的疼痛,现在报复似的全部涌了出来,脚踩下去就像踩在针尖。

于明锐瞄了一下,说:“在这等一会儿,我去找个轮椅。”

苏妤条件反射地摆手:“不麻烦你了,我可以走。”

于明锐:“那我抱你进去。”

苏妤马上抬头看他。

男人的脸很严肃,一丝笑容也没有,那双狭长的眼眸中,全是不容人质疑的执着。

苏妤肩膀垂了下去:“那,还是麻烦于队长去找个轮椅。”

“不麻烦。”

男人嘴角很轻微地勾了勾,转身走开了。

苏妤没错过那抹浅浅的笑。

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受。

这男人和某个人确实很像,总是能轻易地拿捏住别人。

但又有些不同,即使是拿捏,目前为止,他做的,都是有利她的。

所以,她会装作乖乖的,藏好爪子。


苏妤动了动,发现手和脚都被绑住,后脑还在热辣辣的疼。

看那几个人正在研究用哪张介绍信,苏妤吸着气,把两只手使劲弯曲到一边,身体努力后仰如瑜伽高难度动作,终于,指尖探到了裤兜里的小刀。

方妙在说话:“哎,刚才好像那个招待所楼上有人看到我们了,还喊呢,陈强哥,你和我哥先在外面看看有没有人跟来,我先问方妤几句话,问完了我和我哥就走,人就是你的了,你爱干嘛干嘛。”

陈强肆无忌惮地笑着,和另外一个男人出去了。

方妙马上向苏妤走了过来。

苏妤装作害怕地往后缩,顺势把小刀夹在手里,开始磨割绳子。

方妙在苏妤面前蹲下。

这坏女人,大概是为了她当得起恶毒女配的设定,倒长着张可以称作清秀的脸,但这会儿在橘色的灯光下,显得有些诡异。

她先把苏妤上下打量了一下,手还拎住她的蓝色衬衫扯了扯,轻蔑地笑:“方妤,你可真行啊,昨天给你脱光了,你竟然还能逃了,但是今天我给你绑了,你逃不了的。

我可跟你说,你最好乖乖听话,不然......你也知道的,陈强那动不动就打人的性格,是不是?”

苏妤放在后面的手一边不断割绳子,一边假装磕磕巴巴地说话:“方妙,我们,我们是堂姐妹,你,你不能这样对我。”

方妙笑:“哎哟,就是因为我们是堂姐妹,所以才帮你嫁给陈强家呀,他叔可是公社革委会的,你嫁过去了,麦乳精啊,肉啊,尽你吃,你该谢谢我的。

所以,我问你,你是不是弄到方婧的抚恤金了,放在哪儿了......”话没说完,已经割断绳索的苏妤缩肩蓄力,猛然扬手,对着方妙就是一句勾拳。

这一拳,直接打翻了方妙。

在方妙倒地懵逼的状态下,苏妤马上骑到方妙身上一顿乱揍:“放你妈!

我叫你坏!

我打死你个坏种,敢算计我,我先打死了你再说!”

方妙一时间被苏妤打得毫无还手之力,只剩下崩溃大喊:“住手,啊啊,哥,哥,陈强,来帮我,啊啊!”

苏妤知道,这个时候最好是要逃命。

但她计算过时间和体力,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过三个人,所以她想的是用方妙做人质。

此时她也不惧,抓起地上的稻草灰一把塞在方妙嘴巴里,当方妙抠嘴巴咳嗽的时候,继续狠狠揍她:“死八婆!

吃屎吧你,一天到晚算计人,我今天先算计了你!”

她好歹也是上过泰拳课的,这几拳用了大力,打得方妙一会儿缩成一团,一会儿直成一条,终于喊不动了。

但苏妤现在这具身体不是个长期健身的,这么一顿暴力输出,自身体力消耗不少,苏妤也是喘气喘得很急。

而门口,两个男人已经进来了。

他们惊讶地看着这场景,马上想过来抓苏妤。

苏妤一骨碌爬起来,手里的小刀贴上方妙的喉管:“别过来!

谁过来我就弄死她!

起来!

死八婆,站起来!”

她使劲的拽起方妙。

此时方妙打得没了气势,被苏妤拽着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

苏妤拐住她脖子,把她挡在身前往前推:“让开!

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!

我知道的,你们都是被她哄着来的,只要你们放我出去,我不怪你们。”

缓兵之计还是要用的。

但她最讨厌这个方妙,十级恶毒货,所以刀真是毫不留情地抵住她。

方妙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,很是配合地往前走,尽管她痛得肚子抽抽,这时候倒不敢挣扎:“方妤,方妤,你别这样,是奶奶让你嫁的,不是我,方妤你别乱来,方妤,生产队都知道你嫁给陈强了,不信你回生产队问,啊啊,跟我无关的。”

她只管这么害怕地推脱,但脚还是在走。

苏妤觉得自己掌控得不错,便继续把她往前推。

但是她低估了恶毒之人的自私。

当她错过门口两个男人,几乎要走出门去的时候,那个陈强忽然拉住了她:“不许走,你是我的,今天你就算弄死方妙也不许走!”

这一下谁都没想到。

苏妤因为被他一拽,手往上一抬,刀直接划向方妙的下颌。

只是那小刀终究太短了,大力之下撞在方妙的下颌骨上,掉了,但方妙还是伤到了,血也飙了出来。

方妙凄厉而短促地叫了一下,旋即跌倒在地上。

苏妤却被陈强一把拽了过去:“臭娘们,老子花钱买的你,竟然敢跑,你想都别想。”

另一个男人已经去扶方妙,看着方妙被几乎切下一块肉的下巴,向陈强怒喝:“陈强你他妈干嘛,你要害死我妹妹!”

陈强只管抓住苏妤狞笑:“方金根,你妹妹死不死的关我屁事,本来说好昨天就让我睡方妤的,结果还要我等一天,你他妈的,收了我家三百块钱还敢对我呼三喝四,你信不信我让我叔撤你爹的队长?

敢跟我叫,叫个屁!”

方金根比陈强矮了大半个头,被这么骂了,不敢出声。

方妙手捂住伤口,血还顺着手肘流下来,看向苏妤的眼里,是浓烈的恨意。

她一把推开方金根,一边拿一块手帕包住下巴,一边走到苏妤面前抬脚想踹。

陈强也提脚,挡住了她:“干嘛,现在她是我的女人,你敢动她试试。

““呵,呵呵!

“方妙讥讽地笑着:“你的女人?

你睡到了吗?

我呸!

别忘了,她昨天还逃了呢,她可根本不想嫁给你。

“陈强狞笑:“今天逃不了,你们先走,我让她在这里就嫁给我。

““你别忘了,这里是我表舅舅家的柴棚,你吵吵闹闹的,可不是给我表舅舅找事,给你一包好东西,她吃了就会抱住你了。

“方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扬了扬:“我给她喂了就走,明年这个时候,保管你抱上孩子了。”

陈强地包天的丑脸上一脸好奇:“什么东西?”

方妙眼里是邪恶和蛊惑:“兽医站配种的,要不要?”

陈强笑得大黄牙全部露出来:”方金根,去弄点水来。


苏妤老老实实地趴在刘科长背上进去了。

魏工和她打了个招呼,就带着于明锐和沈志航离开了,边走已经开始在谈论什么动力、尾翼之类的话题了。

于明锐从苏妤身边走过,连头都没有回。

苏妤松了口气。

呼!

这男人厉害,比她先一步实施了“只要我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别人”的秘诀。

走吧走吧,就这样相忘于江湖吧。

晚上,苏妤住在魏工家的客房里。

刘亚琴过来和她商量明天的事。

这是真心实意帮助自己的人,苏妤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刘亚琴。

刘亚琴:“你的意思是,你刚知道你不是你爹亲生的?”

苏妤:“对!

就是今天我们到您办公室拿了顶班通知书,然后我们去我爹的宿舍收拾东西,里面有几封信上这么说的,我还没看完,我堂姐就全拿走了。”

刘亚琴皱眉:“啧,这样的话,要是你堂姐他们拿这事做文章,可就比较难办了。”

苏妤点头:“是啊。

一向来,我堂姐他们和我家不亲近,逢年过节都不叫我们吃饭,但这次我爹一出事,奶奶就急不可待地来我家谈抚恤金的事,还非要我堂姐跟我一起来,我就知道,他们没安好心。

但我没想到他们这么绝情,竟然拿走我衣服,找了我们大队的恶霸一起算计我。

现在我堂姐把那些信什么的都拿走了,那明天他们肯定会说,我不是我爹的亲女儿,不让我顶班。”

刘亚琴:“那你有什么打算?”

苏妤:“我不知道咱厂里的政策是啥,如果一定要亲生女儿,我就想着,请厂里把这个名额保留几年,让给我妹妹,千万不能给我堂哥。

我堂哥是个赌鬼,在生产队都不干活,凭着我大伯是队长的关系,天天偷懒,他来厂里,只会出错,那是给我爹丢脸。”

“你这孩子倒总为厂里着想。”

刘亚琴拍拍苏妤的肩,面有难色:“厂里吧......嗐,厂里一开始是不愿意给这个顶班名额的。

咱国营军工厂,福利好工资高,多少人削尖脑袋要挤进来啊,我可是一个一个地去说服厂领导才给拿到这个名额的。

如果你奶奶和堂姐堂哥他们来吵来闹,到时候闹出来你不是亲生的,你妹妹还小,说不定厂里就把名额收回去了,哪里还会给你保留几年呢。”

确实是这样。

苏妤咬唇想了想,想出了一个计划。

两人前前后后说了好久,刘亚琴笑着走了。

苏妤却爬起来,一瘸一拐地去洗澡间,把于明锐的那身衣服洗了。

以前在国外留学,什么都是自己做,倒也锻炼得基本家务很有经验的。

她知道,现在是六月份,衣服拧干一些,吹一晚上基本上能干了。

还有一条皮带,皮质非常好,上面有隐隐刺纹,苏妤拿软布给它细细地擦干净,才发现,竟然还是LV的。

苏妤简直不敢相信,看了好几遍才确定。

这年代就用进口牛货的人,家里肯定不简单啊。

到了第二天六点多,苏妤又早早起来,把衣服收下来熨烫。

倒不是她精力过剩,而是她急着把衣服弄好还给人家,正好魏工家有电熨斗呢。

听说那个于队不过是来这里出差几天,很快就离开的,她留着人家的衣服很不应该,而且还有贵重的东西。

可衣服全部熨好后,苏妤犯了难。

别的都好说,那条平角短裤要不要还呢?

不还吧,这是人家的东西,她不该自作主张扣下。

还吧,她都穿过了,再去还给一个男人,太......无法言说的不合适。

苏妤最终还是准备不还,想着等她今明两天拿到抚恤金,再给人家补一条新裤子的钱,应该可以了。

到了七点,刘亚琴就做好早餐和苏妤两个人吃。

苏妤礼貌的问:“不等魏工吗?”

刘亚琴:“他一晚上没回。

总是这样!

于队他们这种试飞队的,既是飞行员又是工程师,和老魏臭味相投,一研究起来没个完。

你只管吃,不用等。”

苏妤便也没再问,只心里一个劲在盘算,今天到底能不能把抚恤金拿到,然后补点钱放在衣服里给人还回去。

刘亚琴似乎看出来她在担心什么,安慰道:“你不要太担心,我昨晚上也想了你昨天说的法子,觉得挺好,反正只要他们把需要的资料拿来了,我把他们哄走,然后先给你办好工作,那以后随便他们怎么闹也没用了。

一会儿你就坐在电话机旁,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商量,保管下午就给你办妥了。”

苏妤乖巧点头:“我知道了,刘科长,感谢的话我这会儿就不多说了,总之,不管我能不能拿到抚恤金和顶班名额,我都知道,是您在尽力帮我和妹妹,我会好好记住您和厂里给的恩情的。”

“嗐,快别说了,这都是我们厂里应该做的......”刘亚琴正要说几句客气话,客厅里的电话响了。

“肯定是老魏。”

刘亚琴一边说着,一边开心地去接电话。

但很快,笑容消失在脸上:“什么?

这么早?

多少人?”

“......真是离谱!

这些人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!

老赵你打电话给守卫连高连长,让他先吓唬吓唬这些人,能赶走一些是一些,再打电话给保卫科,让保卫科注意着,除了相关人员,谁也不许在厂附近溜达!”

“......啥叫相关人员他们能不懂吗,就是只能和方进贵直系的亲属!

比如方进贵的娘,方进贵的女儿,哦对了,还有那个啥,方进贵的侄儿或者侄女,你只给他们进来一个,其他让他们离开,严肃点说!”

刘亚琴气哼哼讲了好一阵才放下电话。

苏妤早已放下筷子,担忧地看着她:“是我奶奶他们来了?”

刘亚琴:“可不!

还真是凶悍,老赵说几乎带了半村子的人,你奶奶,你伯伯伯娘舅公舅婆阿猫阿狗啥啥的,在门口吵吵嚷嚷,现在马上要上班了,要是让人知道这么多人为了个工作名额来闹,那你这不是亲女儿顶班的事可更悬了!”

苏妤紧紧皱眉。

刘亚琴也不吃了,马上出门:“我得去门口看一下。

你不要动,你去了,他们只会把矛头对着你,按照我们昨天商量的做,就当你没有来过。”

苏妤真的非常感激。

她站起来给刘亚琴鞠了个躬:“刘科长,我知道您在尽力,不管结果怎样我和我妹妹都谢谢您。”

刘亚琴应该也是倍感压力,但只是拍拍她肩膀,走了。


苏妤被拍门声惊醒。

“嘭嘭嘭!

嘭嘭嘭!”

很粗鲁地拍打。

真不知道为什么大平层套间会有人这样做。

家里三个保姆阿姨要你们何用?

苏妤懊恼的睁开眼,却马上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整个人清醒了。

这哪是她的大平层啊,根本就是......狭窄的木板小床,印着“国营132厂招待所”的蓝白土布床单,墙上有一张“兴军强国”的宣传画,地上还有个白色的搪瓷痰盂罐儿。

什么鬼!

苏妤都不会形容这陈设了。

除了在年代电视剧里看见过类似的布置外,她还不知道真有这样老土的宾馆呢。

外头的拍门声暂停,换成了老年妇女凶巴巴的声音:“方妤你出来!

我知道你在里面!

你跟野男人跑到外头睡觉你要不要脸,快给我出来,陈强也在呢,你马上出来跟他回去我们就当这事没有过,快出来,你是不是不想管方婧了你!”

方妤?

陈强?

方婧?

苏妤听到这儿,整个人一激灵,这不是她昨晚追的一本年代文里的名字吗?

难道,她赶上穿书大军了?

外面的拍门声又开始了,这次,还加上了推门的动作,门上那个老土的黄铜锁盒在摇晃,似乎随时会被推开。

苏妤看了一眼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,马上跳起来找衣服。

但啥也没有。

整个房间,连个裤衩子都没有。

好了,确定了,她就是穿书了,还是穿成了一个炮灰。

这姑娘被人陷害,住在招待所的时候,被堂姐下安眠药拿走了衣服,等着被捉奸。

她不开门的话,会被怀疑并撞开门带走,开门的话,外面有男人直接把她拉走。

这可是七十年代,一个没了爹娘的小姑娘,连家人都帮着欺负,能去哪里讨公道?

所以原主就被屈辱地带回家,人生从此只剩下被结婚被奴役。

苏妤想明白了原委,所有行动只剩下了一个目标——逃。

她推开窗户看了看。

这房间在二楼,跳下去断腿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。

况且她现在没有衣服,楼下是大街,这么跳下去,不是自取其辱吗?

那就只能逃到隔壁了。

苏妤抓了床单裹在身上,手脚并用地爬出窗,向距离三米远的隔壁房间窗户攀了过去。

得感谢她平时喜欢攀岩运动,手抓住窗户外延的一条薄水泥条,脚死死踩住外墙砖缝,尽管危险,但移动顺利。

幸运得很,这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,这年头也没有防盗栅栏啥的,苏妤拉开窗户跳了进去。

房间设施明显比她住的那间要好得多。

床比较大,床头还有台灯和电话,连痰盂罐都有盖子。

没有人,但是床上放着一套叠得有棱有角,整齐非常的衣服。

苏妤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:这得是强迫症才做得到的,她家三个保姆阿姨都没这人叠的好。

这个房间有配套的洗澡间,里头有淅淅沥沥的水声,估计房间主人在里面。

很好,你洗你的,我逃我的。

苏妤连忙扯下身上的床单,拎起床上的衣物。

是条军绿色的平角短裤,拎起来折痕依然是平整的四方格。

啧!

男人的东西!

搁平时,她是打死都不要的。

但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,光着出去的结果比死更惨。

苏妤立马把短裤套上了。

腰太大了。

苏妤一只手拎着短裤,刚想折几下反手塞进去,身后就传来沉闷的一声:“举起手来!”

苏妤:“......”倒霉!

她都没发出声音啊!

只停顿了一秒,身后就有了轻微的机械响动。

然后——“不然我开枪了!”

那声音更加冷冽威严了。

“等等,等等!”

苏妤举起一只手,再缓缓抓住床上的一件白衬衫盖住自己胸口,慢慢向洗澡间方向转过去。

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站在那儿。

个子很高,几乎和洗澡间的门齐平。

大概是洗澡洗到一半,所以头发上还顶着泡沫,但是丝毫不影响他那出色的容颜。

眉毛浓密有型,鼻梁又高又挺,狭长的眼睛微瞪,看起来格外的坚毅有神。

洗澡间的橘色灯光照着他侧脸轮廓,那面容精致如雕刻。

他的身体大部分藏在门后,但露出的那截腰上都有块垒分明的肌肉,若隐若现的臀挺翘起一个优美弧度,举着枪的手臂十分结实有力。

讲真,这男人长得真不错。

但那股子冰冷坚硬的感觉像极了某个人,瞬间让苏妤身体紧绷起来。

而男人对上苏妤打量的眼神,眼睛马上眯了起来,浑身散发开危险的气息:“举手!

听不懂?”

“你确定要我那样做?”

苏妤压住胸口的手缓缓动了动,身前的白衬衫就下滑了一点。

这具身体的前面很饱满,再下滑,就有走光的危险。

而且腰很细,皮肤很滑,她刚才只是稍稍直了直身,那条宽大的四角短裤就“嗖”地掉了下去,直坠她脚踝。

要不是她手里的白衬衫挡着,她可就啥也没有了,现在还要她举手?!

男人的视线,本能地随那条掉下去的短裤动了动。

旋即,他意识到了问题。

他没再催促,只是耳朵不知是被灯光照的还是怎样,红得滴血。

房间外嘈杂的喊声便在这时清晰地传了进来,这次有男人粗野的声音夹在里面:“方妤你不出来我们踹门了!”

“方妤你和奸夫都别想逃!”

“捉奸捉奸,开门开门!”

洗澡间里的男人往门外看了看,眼里快速闪过一抹鄙夷,然后,手里的枪往外挑了挑:“你......方妤?”

全身戒备的苏妤一点没错过那抹鄙夷。

很受伤。

但也很无奈。

现在她不是方妤也不行了,七十年代,没有身份就是盲流,会被抓去劳改。

而眼前的男人有枪,床上的衣物除了白衬衫都是军绿色,应该是军人,要是被他推出门去,那她就完蛋了。

苏妤咬了咬牙,像以往报复某人一样,扯出一个极恶劣的微笑:“对!

如果你出声,你就是奸夫!”

男人的眼睛越发眯了起来,浓密的睫毛笼住他眼,那目光如有实质地刺向苏妤,简直要把她刺上几个洞。

但,苏妤的威胁还是有用的。

毕竟两人现在这模样,谁说得清啊。

所以......“先穿上衣服!”

男人的声音是气极了,但人却不得不退进了洗澡间。

里头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,估计他也在穿衣服。

那此时不跑,更待何时?


刘亚琴点点头,把一个饭盒递给苏妤:”妥了!

终究是看在钱的份上松的口。

毕竟本来三个直系亲属平分,你奶奶只能拿一千,现在给一千五,她还是心动的。

不过你妹妹那份她想要吃掉,非要也一次性领走,我找了脸凶的一个同事扮演我们厂长,说再闹就先回家,等研究,她估计怕生变故,就领了她的份走了。

说明天再来问顶班的事。

下午我就给你办顶班手续,等她明天来,我们就说厂里决定不给工作了,她抚恤金已经领了,再闹就是无理取闹,守卫连能给她抓走。

“苏妤站起来,再次鞠躬:“真的不知道怎么谢您......主要我现在啥也没有,等我领了工资我请您吃饭!”

刘亚琴把苏妤按下,再次把饭盒递她手上:“我请你吃还差不多!

别放心上,下午你妹妹的抚恤金也先给你领,这样你手头也能宽松些,就是我替你想想,你要怎么把你妹妹带出来呢?”

苏妤这会儿都没心思吃饭。

方婧小姑娘哭唧唧的样子,让她想到自己小时候,心里钝痛。

苏妤放下饭盒:“现在只能忍一忍。

我昨天跟您说过的,工作我可以跟别人换,换到下属单位,这样对外,您并没有把工作名额给我,等我奶奶发现工作名额不会再有,妹妹每个月只能领十来块,我回家带走妹妹的时候,只怕她还开心呢。”

听苏妤这么说了,刘亚琴脸上终于也放松了些:“但我也跟你说了,目前肯换岗位的,就是财务科长的兄弟。

那是郊区收购站哦,你确定愿意换?

你要愿意我下午就给你全部办妥。

“苏妤点头:“肯定愿意啊,收购站人少,事儿不多。”

刘亚琴笑容更大了些:“可不!

除了说出来不太好听,一个收破烂的,但那真的是一个好岗位。

最主要的是,财务科长是副厂长的老婆,你跟他们家换了,你这工作才算真正妥了,懂吧?”

“我懂。

就是以后有人闹,副厂长他们会帮我说话。”

刘亚琴眉眼都弯了:“可不!

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。

来,吃饭。”

就这样,工作的事情有了眉目。

苏妤一颗心放下了大半,下午还在客房睡了个午觉,醒来觉得脚伤好了很多。

傍晚,刘亚琴放工,带回来了工作全部落实好的消息,还把四十块钱放在她手里:“十块是你妹妹这个月的抚恤金,三十块是我帮你预支的工资,等你脚好些了,去财务科补签字,财务科长一听说能把兄弟调来厂部,开心坏了,立马就同意预支给你工资了,她还说,要是明天你奶奶来,她帮我一起骂她!”

苏妤捏着钱,心里踏实了。

别的没什么,她明天怎么也得把短裤钱还给那个于队长,了却这个事。

“刘科长,大恩不言谢,来日方长,我和妹妹总有报答您的时候。

““小姑娘家家说这个干什么,明天等我打发了你奶奶,这事就算过去了,明儿下午你到厂部办手续,住呢,这几天我帮你查查哪个宿舍有空,就让你搬进去,咱们厂有子弟小学的,你妹妹能就近上学。

“一个无亲无故的人,什么都帮自己想好了,这是多大的福气啊!

苏妤心里热乎乎的,乖乖点头:“哎,我知道了。

“晚上,苏妤躺在床上,看刘亚琴从方家老太太那扣押下来的信件。

这些信来自不同的地方,中间还少了几封,估计还在方妙手中,所以事情的原貌已经不能还原,只能了解个大概。

就是说这原身的亲妈叫秦明月,当年怀着方妤,从家乡坐火车去位于西战区的部队找丈夫。

路上,她遇到了抢劫,在逃跑的时候头磕在铁轨上,失去了部分记忆。

当年方进贵还是一个修铁路的临时工,救了秦明月,照顾了一段时间。

本以为秦明月很快会记起家里的事情,结果这一照顾便是六七年都没想起来,方妤都得上学了,没办法了,两人就在一起了。

直到秦明月怀第二胎,不小心摔倒了,才想起来自己的父母家人和丈夫。

秦明月给亲人寄去了信,但是当时社会挺乱的,不知道怎么的,大部分信都退了回来,说查无此人。

不久,秦明月在生下方婧的月子里,死了。

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,方进贵无从入手,就没有再去找秦明月的家人。

直到去年他看到报纸上一个名字,很像秦明月说过的弟弟的名字,就试着写信去报社询问,才算是找到了秦明月的亲弟弟,又通过这个亲弟弟,碾转找到了方妤的亲爹。

亲爹写了一封信,承认了当年秦明月确实是怀孕五六个月,但后面的措辞就很让人无语:“......方同志已经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,我不能不顾你的意愿就把她抢走,所以还是按照你们的意志行事,如果孩子希望跟着我,可以来......”似乎是个地址,但已经被涂掉了。

所有信件里面,涉及人名和有联系地址的部分,都被人恶意涂掉或者撕掉了。

应该是方妙刻意破坏的。

还真是个恶毒女配,做事挺绝。

要不是苏妤穿书来的,那是连亲生父亲姓苏都无法知道了。

但就算是这些内容,也依然可以看出来,这个亲爹很冷漠,还挺会装。

他要是真的在意这个女儿,早就来找了,说什么不能不顾方进贵的意愿,完全就是托词。

而那个舅舅,相对好些。

至少他写了好几封信,里面有不少询问秦明月过往的事情,也有问到外甥女的现状,还多次说明他目前工作特殊,不方便透露详细地址,但一定会来找外甥女的。

只是现在信这么被破坏了,苏妤是联系不上这个舅舅的,之前哄爹的信也白写,没地方寄去。

好在苏妤现在有了工作,那就能先稳定下来再说。

苏妤把信按原样理好,明天还要让刘亚琴还给方家,以免引起方家的怀疑。

做好这些,苏妤安然入睡。

刘亚琴说过,明天会利用现有的户口本,帮着把她和妹妹的户口先迁到厂里的集体户口上,她就能分配到米面粮油的票了。

新生活将全面开始。

炮灰?

不存在了!


苏妤忍不住抱住了刘亚琴。

其实她听见自己睡了一天一夜时,心里就开始担心方婧,担心自己说去接她的诺言兑现不了了,想不到,于队长竟然能帮忙帮到这份上。

真的真的太感激了。

刘亚琴笑起来:“哎呀,小姑娘对我这么亲热,我都有点受不了了!

哈哈哈!

还有,我给你请了假,你可以再休息三天,三天够吧?”

苏妤抬起手臂:“够!

你看,我还是很有力气的,其实我还狠狠揍了我堂姐呢,我记得我还划伤了她的下巴,我看她就算跑了,那下巴也会留疤,抓她有记号。”

“哦,是吗,那等你好了,你可以跟公安局的人说一下,对了,于队临走时留了张条给我,说要是你这边有事,可以直接找公安局的这个人。”

刘亚琴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给苏妤,神秘兮兮地说:“是个局长!”

苏妤看了一下纸条。

上面写了个名字,张霄峰局长,电话****。

几个字很简单,但铁画银钩,极有气势。

像极了于队长高冷的气质。

苏妤认真地收了起来:“可太好了,我明天就去跟这个局长说。

对了,我这住院的钱是......也是于队长垫的。

不过你现在是我们军工厂的人,这些都是可以报销的。”

“那我也得还给于队长钱的,您和魏工那边有他的联络方式吗?”

“老魏有,我没有,一般他们这种工作,不随便给人联系方式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

苏妤心里的遗憾乘以三,但还是说:“魏工跟他熟,等我攒几个月工资,怎么也买点东西,到时候我放在您那边,要是于队再来,请魏工给他,不然我一辈子过意不去。”

“也行。

不过你现在好好休息吧,养好身体再说。”

刘亚琴又陪着坐了一会儿,看苏妤确实情况挺好,要先回去了。

临走前说:“宿舍我帮你安排好了,在咱们宿舍大院的最底层最后一间,和别的宿舍比,这间房比较暗,比较小,但是胜在是单间。

要是别的,都是和人挤挤的,我想着你带个妹妹,单间比较好,所以自作主张帮你先签了字,你看行吗?”

苏妤拉住她手,甜甜的笑:“哎呀,刘科长,刘姨,刘妈妈,都不需要我操心,您就给我安排好了,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,还怎么个不行呢,都听您的。”

刘亚琴被她那娇憨的样子哄得笑出来:“你这姑娘喊的啥呢,我也不知道怎么的,那天看见你趴在门卫小窗那边可怜兮兮的,我心里就想帮你,得亏你也不是个找事的性格,我总归想到什么就帮上了。”

“刘妈妈,以后,私底下我就这么喊您了,刘妈妈,刘妈妈!”

苏妤晃她手。

刘亚琴眼里更加温柔了:“哎哟,我要真有你这么大个女儿就好了!

得了,以后你就是我干女儿,哈哈哈!”

“哎!

干妈!”

苏妤打蛇随棍地叫上了。

不管从哪方面看,认这么个干妈,绝对不吃亏!

这不,刘亚琴开心地回家了,说下午就带方婧来看方妤。

方妤也不是个坐得住的人,和刘亚琴说,要不就趁还有三天假,她就先出院了,毕竟方婧还要读书什么的呢,他们得搬家安置。

医生也认为苏妤没什么问题,刘亚琴有自行车,就顺道把苏妤带回了专家楼。

认干妈是趁热认的,但作为后世出来的人,苏妤有着良好的边界感,她马上去拿了宿舍,不顾刘亚琴的反对,马上带着方婧搬了进去。

宿舍确实是刘亚琴说的,又暗又小,但经历了最近的事情,连九岁的方婧都觉得,有一个只属于自己和姐姐的家,真是太好了。

姐妹俩在四壁空空的房间里相拥。

方婧泣不成声:“姐!

他们打我,逼我说出你在哪里,要是我不说,他们就不给我饭吃,还把我关在猪圈里,呜呜,我就说了你住在厂里的小楼房里,可是他们还是关我猪圈里,呜呜,姐,对不起,对不起!”

苏妤真心没怪她。

说是九岁,瘦得很,像平常孩子的七岁,短短一个月,失去父亲,丢了姐姐,真心不容易。

“姐姐不会怪你,不是你的错,是他们太坏了。

那你在猪圈没受伤吧?”

“我吓得不敢动,猪也不动,我趁他们没人,我吃了猪食,就肚子痛,我以后我要死了,有个叔叔来救了我,呜呜。”

苏妤:“叔叔?

什么样子的叔叔?

到时候姐姐去谢谢他。”

方婧用手指着宿舍顶上的灯泡:“好高好高的叔叔,有到那个灯那么高,有那个灯那么亮,可好看了。”

苏妤看看那盏大概在两米处的灯:“呃......你说的是个人,还是个......东西?”

“不是个东西,是个叔叔,全身亮闪闪的叔叔,他说他叫于明锐。”

“于......明锐?”

苏妤到目前为止,只知道于队是于队,具体名字叫什么,她并没有问。

之前是没有问的必要,后来是没有问的机会,现在听方婧这么说,苏妤不知道怎么的,马上默认,方婧说的,就是于明锐。

苏妤不知不觉间,嘴角已经勾起来:“是不是眼睛这里有颗小痣,长得特别好看特别帅?”

方婧眼睛亮晶晶:“是!”

苏妤敲妹妹脑袋:“啥叔叔,那样的,得叫哥,哥哥!”

“哦,哥哥。”

“对,以后要是看见,叫哥哥。”

苏妤觉得自己少女心都雀跃了。

现在,她的印象里,完全把于明锐一开始的冷傲忘记了,只觉得他真是贴心大男孩。

方婧:“好的,我以后看见了叫他哥哥,姐姐,你一定要谢谢那个哥哥,他还带我坐了吉普车!”

“嗯,我一定会想办法谢谢他。”

姐妹俩都开心起来,但现实生活还得奔忙,这啥也没有的房间,可怎么办?

想来想去,还是得去家里搬点东西出来,不然,全部置办起来,苏妤手头的钱是不够的,而且现在很多东西都是要票的,她目前手头一张票都没有,连买粮食都不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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