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正面回答,心里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,正迎着风,试图要茁壮成长。
“好好休息,我去去就来。”
我帮人塞紧被角,推门而出。
这家医院的管理相当严格,住院部外人就根本进不来,我下了楼,取走了助理手中的餐盒。
“没有我煮的好喝。”
这是我盛了一勺喂到傅沉秋嘴边时他的回答。
“傅总厨艺了得,这样一碗普普通通的鸡汤肯定没有你煮的好喝。”
我把鸡汤放在嘴边吹了几下,再小心翼翼递到他的嘴边,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做,要是被老爷子看见了,指不定要多么惊讶,自己的宝贝孙女居然学会照顾人了。
“等我好了以后,我想再给你炖汤喝。”
傅沉秋说这话的时候,眼睛向上看,眉目间流露着说不上来的温柔和平静。
我答应了,他喝鸡汤的速度更快了。
晚上,我让人在旁边安排了一张小床,方便陪护。
当夜幕笼罩医院,我恍惚间又回到了那家餐厅,耳边是枪声和尖叫声,手边是碎了一地的玻璃,倏尔,一颗子弹划破天际,破空而来,直直地指向我的前额,我愣住了,全身像是被定住一样一动都不能动,这时候,一个人影忽然向我扑来,而后是子弹射进血肉和飞溅的血液,眼前一片猩红。
我猛地坐起身,大口喘着气,梦最后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,心脏跳得极快,拿起手机一看,现在也才半夜三点。
就着月光,我踩着拖鞋走到傅沉秋身边,他似乎是睡得不好,面色潮红,呼吸声急促,我心下一沉,将手伸过去。
果然,是发烧了。
我赶紧叫来值夜班的护士,护士注射了些药物,勉强把烧压了下去,我一夜不曾合眼,披了件外套就继续看着他。
早上七点,傅沉秋又被推进了手术室,因为他高烧不退,这次持续的时间要比第一次的长,可奇怪的是,我似乎有了死一般的沉寂,只是安静地坐着,等待最后的宣判。<